在中概股對美國資本市場集體充滿畏懼的時候,YY如何上市成功?回顧創業經歷,李學凌又在想些什麼?
口述 | 歡聚時代CEO 李學凌 采訪、整理 | 翟文婷
YY上市不是轉折點
YY是2012年11月21日上市的,我們簡稱“121”。一二一,齊步走。當時,整個美國股市的狀態是非常糟糕的。大傢都懷疑YY上不去,或者懷疑上去也要破發,大傢對整個市場的期待比較低。在YY上市的那一周裡,整個美國股市大概有7傢公司謀求上市,其中有4傢直接回去瞭,沒有露面;1傢有超過18倍的超額認購,但是上市當天跌瞭18%;另外1傢把自己的發行價下調瞭3塊錢。
而美國資本市場之所以對中國的股票比較不承認主要有兩個原因:第一,他們害怕“明偷”,擔心財務數據造假;第二,他們害怕“暗搶”,你想想,你買的一隻股票,有一天突然不存在瞭,雖然股票還放在兜裡,公司卻已經不知道屬於誰瞭。
不止如此,YY上市期間還遇到很多其他波折。
我們第一次去美國的時候,正好遇到臺風Sandy。廣州也經常有臺風,我以為美國的臺風和廣州應該差不多,但是沒想到,臺風來後美國人都不上班瞭,一個投資人都沒見到,連電話都不接。我們去瞭5個人,一天光住酒店的錢就要花500美金啊。在那邊待瞭3天,我想那幹脆回去吧,回去還能做點事情呢。沒想到,機場都停飛瞭,已經買到票的可以先走,我們還不一定能走。最後,我們開瞭19個小時的車去芝加哥,從那裡才飛回來。那是我經歷中去機場開車(時間)最長的一次。
投行又說,美國大選之前市場狀況不好,大傢都關心誰當總統,誰關心你YY上不上市?你們要等到美國大選之後。我想也是。結果奧巴馬連任後,美國股指連跌3天。這不是單個股下跌,是股指下跌,意義非同尋常。
那時候我有很多感慨,就是生命無常,有很多東西都是你無法決定的。你能決定誰當美國總統嗎?你能決定Sandy來不來嗎?這都不是我能左右的。這兩件事對我最大的影響就是,一定要做自己能掌握命運的事情。
所以,我們是屬於敢死隊。別人怕死不敢去,我們不怕死,死就死吧。去瞭以後別人說先腰斬,腰斬我們不怕,腰斬算什麼?後來說,不行,腰斬完以後還要膝蓋斬,我說膝蓋斬我也認瞭,但是別給我們腳踝斬就行。現在的市場狀況都是這樣的,要不然就被砍一半,甚至一半之後再砍一半。慶幸的是,我們定價的區間還是比較合理的,雖然在這個區間的底部,但是上市當天上漲瞭7.6%。
很多人問我,美國股市這麼糟糕,你為什麼還要去呢?我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。然後我會反問他一個問題:“請問什麼時候美國股市會好一點呢?”他說:“我也不知道”。我想也沒有人知道。我後來想,其實關我屁事,資本市場永遠都會變來變去的。做公司的企業傢和資本傢是不一樣的,做企業的人應該用五年的眼光來看自己的公司,來看自己的決策是對還是錯。做資本的人,最長應該是用一年的眼光來看市場,今年的投資和回報到底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應狀態。現在華爾街流行一句話,長期投資者意味著持有超過一個月,這已經屬於持有時間過長。
但是我想提醒大傢,這是個別現象,我不認為YY上市代表中概股在美國已經打開瞭窗口,也不覺得YY的上市是個轉折點。一個公司不能代表整個資本市場的好轉,VIE結構、假賬這些因素依然存在。如果接下來有兩三傢企業上市成功,表現也還不錯,這可能意味著會慢慢好轉。但是YY至少給瞭大傢一個信心,還算是一個好兆頭。
上市沒有那麼難,但是上市後我沒有多麼興奮,也沒有覺得多麼沮喪,就是完成瞭一件事情。你決定去上市就去做好瞭,市場永遠沒有非常好的時候,就看你需不需要上市,知道自己上市的目的是什麼。我們要在美國開辦事處,人傢連YY是誰都不知道,我連人都沒法招。
至於價格,永遠沒有滿意或不滿意一說,價格是資本市場決定的。做企業,我們沒有辦法知道資本市場是好是壞,但是我們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,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手頭的事情做好,把公司的業務做好,把產品做好。不能做的事情是,根本不知道資本市場怎麼看你,也不知道到底整個市場狀況未來將向哪裡去。
海外投資人其實對數字特別敏感,因為他們多年來一直是數字化思考,你要提供給他足夠多的數據,他們其實是反應比較快的。另外,你還要比較自信地交流。中國人的習慣是謙虛,但是老外不太喜歡,公司要是好就一定要告訴對方,所以你要轉變一下思想跟他們交流,我確實是很好,為什麼?一定要找到證據,這樣才可以建立信任。
上市是一把雙刃劍,它給你帶來瞭一大堆的限制,比如,花錢你可能還有點害怕,這個季度的財報可能跟你這個月一激動花瞭筆錢是直接相關的。但同時也給你打開瞭另外一扇門,有很多新的辦法可以使用,比如說收購不算成本,所以美國公司最喜歡大舉收購,谷歌總共收購瞭300多起,就是因為收購是不算成本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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